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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华庭鹤自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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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各怀鬼胎的帝国集团,在相互错综的利益阴沟里,以小国的民族利益为砝码,展开了一场非正义的拉锯······
——木糖醇
瓜分
年,日俄战争爆发,这场东西方文明的战争最终以日本的惨胜而告终,
俄国在这场战争里不仅丢失了许多近几年来在远东地区得扩张成果,更是把自己建设多年以来的军事力量给打没了不少,然而帝国主义怎么能甘于吃闷亏呢?既然再这个地方吃了亏就要再别的地方加倍赚回来,更何况日俄战争的失利,极大的动摇了沙俄国内的局势,沙皇本人也急需一场新的对外扩张胜利来恢复威信,在这种情况下,俄国得注意力重新回到了欧洲地区,。
无独有偶,欧洲的奥匈帝国也在盘算着发动新一轮扩张,年奥匈帝国境内发生了一场哈布斯堡王朝和匈牙利王室这两个奥匈帝国权力核心得宪法危机(constitutioncrisis),奥匈帝国内部的二元体制越来越难以维系,而此时奥匈境内还有被排除在二元体系外的斯拉夫人民族独立呼声日益高涨,此时奥匈境内还有十二个其他民族,斯拉夫人独立一旦成功会导致联锁效应,并有可能促成奥匈帝国的崩溃,这一系列问题使得时任奥匈帝国外交大臣艾伦塔尔和参谋总长康拉德都更加迫切的认为奥匈帝国也急需一场外交胜利来转移矛盾重振国威。在这种情况下,奥匈和俄国都不由自己主盯上了屡次被鱼肉的巴尔干半岛。
巴尔干地区历来有这欧洲火药桶之称,这里不仅民族众多各种宗教也多,在多元化的环境下,民族宗教问题尖锐,使得这里很难诞生出一个统一的国家,更重要的是作为欧亚的交汇点,巴尔干地区的战略位置很重要,历来不缺乏大国的干预与介入,奥匈希望可以吞并巴尔干作为原料产地与商品市场,沙俄则希望获得黑海海峡并兼并斯拉夫民族得土地,建立起一个泛斯拉夫帝国,为了协调各个列强的利益,年召开得柏林会议上,巴尔干地区最主要得相关方,奥匈帝国合沙俄达成了协议来维持现状。
巴尔干半岛局势
毁约
与其说是像维持现状,不如说是双方暂时都没有条件改变现状,最主要的相关当事方奥匈帝国和俄罗斯帝国背后都在盘算着随时找机会撕毁协议,奥匈帝国外交部长艾伦塔尔希望此时能够吞并波黑地区从而打击塞尔维亚的威信,并且断了国内斯拉夫人独立的念头,也当作是杀鸡儆猴,威慑奥匈境内其他想要造反独立的民族势力,而沙俄外交大臣伊兹付尔斯基则希望在东方日俄战争失败之后重新打通黑海海峡,让俄国的势力扩展到地中海。
两个帝国主义国家碰到一块,除了打一架比比谁厉害,也可以心平气和得坐在一起分赃小国的利益,沙俄刚跟日本打完,元气尚未完全恢复,奥匈境内民族危机严重,也无力支撑和其他列强的大规模战争,因此沙俄外长伊兹付尔斯基主动提出来同奥匈进行一场交易,沙俄将出卖塞尔维亚给奥匈,从而换取沙俄对于黑海海峡的控制,这个协议可以说是双赢的,牺牲掉小国,大家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然而在奥匈看来,这种秘密交易并不重要,在此之前,奥匈就已经实际上控制了波黑地区,奥匈要在整个巴尔干地区建立其占优势的支配地位,尽管奥匈优势地位计划中并没有沙俄想要的黑海海峡,但是在奥匈看来,既然此时沙俄已经露出来自己的底线底牌,那么奥匈要做的就是放开手脚干,于是奥匈并没有按照原有秘密条款中地盘一口口吃以及每次行动都要知会配合俄国的要求,而是狮子大开口,这也加剧了不稳定的局势,年初奥匈宣布修建新帕扎尔铁路,从而加强对巴尔干地区的控制力,并吸引巴尔干地区的国家向奥匈靠拢,年十月六日,奥匈攒动保加利亚独立,违反了此前柏林条约里规定的保加利亚是奥斯曼土耳其势力范围的规定,紧接着十月七日,奥匈帝国吞并了波黑地区,此举震惊国际社会,波斯尼亚危机正式爆发。
奥匈干了这么多出格之事,当事的土耳其,塞尔维亚,沙俄自然是一百个不乐意,土耳其青年党认为奥匈蚕食土耳其领土(曾经是)是严重的丧权辱国的行为,并发动了广泛的抵制奥匈商品的民族爱国运动,跟奥匈关系紧张的塞尔维亚则准备了战争动员,要与奥匈决一死战,而沙俄外交大臣伊兹付尔斯基则认为按照秘密条款奥匈帝国在下手前至少应当知会沙俄一声,这一些列不按事先商量安排好的规矩而采取的行动无异于是在打沙俄耳光,严重损害了沙俄作为斯拉夫人明灯的权威,也让伊兹付尔斯基跟奥匈瓜分土耳其的秘密交易想法破产,沙俄国内的狂热的民族主义者都批判俄国对于奥匈扩张的容忍不作为是损害斯拉夫民族利益的卖国行为,在这种情况下,沙俄只好迅速转变立场,开始支持塞尔维亚,同时要求奥匈将已经吞并的波黑地区吐出来拿到国际会议上协商解决。
沙皇尼古拉二世
依附
奥匈毕竟也不是一个强国,跟俄国单打独斗胜算也不大,唯一可以指望的就是自己的盟友德意志帝国,然而威廉皇帝对于奥匈这种不打声招呼就胡搞一气结果惹祸的行为十分不满,奥斯曼土耳其也是德国极力希望拉拢的盟友,德国在土耳其有大量投资,新修建的柏林巴格达铁路这一德国战略部署中土耳其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奥匈这么一来,等于把德国在这一地区的部署全给打乱了,让英国俄国掺和进来到头来损害的也只是德国的利益。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主张这样,在德国宰相毕洛夫看来,如今英法俄协约达成的情况下,没有什么比失去奥匈这个唯一盟友更可怕的了,因此毕洛夫对威廉二世展开了公关劝说,最终促使了威廉二世转变了自身的立场。
有了德国的支持,奥匈的行动就更加有底气了,而德国也将此次危机看做是打击俄国的重要机会,毕洛夫就在其备忘录里说道“由于俄国在勒伐尔耀武扬威地与英国站在一起,我们不能抛弃奥地利,欧洲的局势已经发生了如此重大的变化,我们对俄国必须比我们过去所做的更有所保留。”此外,在年10月30日,毕洛夫写信給艾伦塔尔,称奥匈可以随意对付塞尔维亚,不论塞尔维亚如何做,德国都会支持,有了毕洛夫开的空白支票,奥匈的对俄强硬派一下就占了上风,对于沙俄提出来的缓和方案也就根本不屑一顾了。
到了年初,这张由毕洛夫开出的空头支票又扩展到了军事领域,奥匈的参谋长康拉德给德国参谋长小毛奇写信,希望如果奥匈陷入同俄国的战争,德国会履行同盟义务,以此试探俄国的底线,此时为了保住奥匈盟友的愿望已经贯彻德国上下,小毛奇参谋长更是全盘接受了奥匈的建议,并表示只要俄国开始动员,德国就开始动员。
一般的大国关系下,都是强国支配弱国,然而在一些个特殊的情况下也会出现弱国支配强国得局面,波斯尼亚危机中德奥同盟这种关系明显属于后者,俾斯麦建立德奥同盟得最初用意是防御性质的,而且主动权必须要牢牢把握在德国手中,但是在威廉二世时期,德国面对奥匈几乎是有求必应,接下来怎么做得主动权在奥匈手里,而德国不仅控制不住奥匈的行为还要为可能的风险买单,就这样德奥同盟已经完全背离了俾斯麦得初衷,不仅成为了一个容易刺激周边大国的扩张性得同盟,德国在这个同盟种居然还处于给奥匈擦屁股打下手的局面,这种奇特的关系在世界历史上都是少见的。
德皇威廉二世
妥协
除了俄国以外,英国也是一个需要重视的因素,英德关系本身因为之前海军军备竞赛和德国世界政策变得更加紧张,而英国也不希望其他列强可以染指地中海地区,这不仅仅包括奥匈和德国的扩张,也包括沙俄对于黑海海峡的野心,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说,沙俄获取黑海海峡,对于英国地中海地区得冲击更大,所以英国将此次危机不仅看做时阻止德奥扩张的机会,也将其看做维护地区均势的尝试,因此英国在此次事件中主张双方都退一步,尊重国际条约,俨然一副和事佬来劝架,这种部署不仅占据道德舆论高地,而且进退自如。
尽管英法俄协约已经形成,但是英国呼吁国际谈判协商的态度表明此时英国不能明确支持俄国,英国不能支持俄国,俄国在德奥同盟面前就占不到什么便宜,此时的沙俄还在恢复日俄战争的创伤,国内还有不少反对势力正在谋划革命,因此对于沙俄来讲红线就是不能同德奥联盟爆发战争,不敢真出兵,那么俄国的强硬此时只是一种空洞的威胁,年三月,随着奥匈动员得逐渐完成,奥匈与塞尔维亚之间爆发战争的可能性越来越大,如果俄国此时不施加干预,德奥同盟势必会吞并塞尔维亚,让俄国得威信遭遇毁灭性打击,进而引起一连串连锁反应合后果更是沙俄无法承担的,但是势单力薄得俄国此时无力支援塞尔维亚,因此在这场博弈中越发的退让,所以在一边呼吁召开国际会议的同时,也极力稳住塞尔维亚要求其克制不要激怒德奥,同时英国也担心爆发地区之间大国的直接冲突,呼吁进行英法德俄意得多方对话谈判,但是德国此时的立场已经十分坚决,为了保住奥匈盟友不打算进行任何让步,要依照着奥匈自己的意愿态度解决这些事情,这种表态无异于是在鼓动奥匈进一步同俄国争斗,德国不参与谈判奥匈也不退让,英国的努力也就没有太大意义,接下来就是看谁胆子更大或者更横了,没有外部力量支持且虚弱不堪的沙俄自然腰杆子没法再德奥同盟面前挺起来,在这种情况下,德国提出来修改柏林条约的建议,从而让奥匈吞并波黑的行为合法化,面对英国的游移不定,德国判断英法战争介入得可能性已经大减,在这种情况下,沙俄的决策部门经过讨论已经打算退让,尽管沙俄外长伊兹付尔斯基还想坚持,但是事实上此时波斯尼亚危及已经临近解决,奥匈帝国的外加大臣艾伦塔尔更是威胁要公布之前的俄奥秘密条款莱证明沙俄也在瓜分巴尔干半岛的肮脏交易中有份,而面对伊兹付尔斯基的犹豫不决,德国也立马掺和一脚向俄国施压,并且用了一种带有威胁的,近乎最后通碟的语气说“我们等到着一个答复,是或否,凡是推诿的,有条件的,含糊的答复,我们都认为是拒绝接受。那我们就退出,听任局势自己去发展,而以后局势发展得责任就完全落在伊兹付尔斯基一个热闹身上了,因为我们已经做了最后一次真诚的努力,用一种他可以接受得办法来帮助同时澄清局势。”
至此俄国只能投降,最终年三月末,英法俄意四国对塞尔维亚发出来联合照会,要求塞尔维亚同意奥匈的要求,并放弃其反抗的态度与奥匈友好相处,这场危机最后以德奥同盟的胜利全面告终。
奥匈帝国军官
危机
虽然德奥赢得了胜利,但是事后的一系列发展却对德国奥匈十分不利,三国协约与德奥同盟得对立更加加深,而且由于德国在奥匈背后得大力支持,使得很多国家认为德国时此次危机得幕后推手,这极大得加剧了欧洲其他国家对于德国得怀疑与不信任,英国更认为德国的这一系列扩张行动,包括大海军建设等已经成了对英国最直接最现实得威胁,面对这种威胁英国只能选择与法俄加强联系。
而俄国在经历此次危机后也意识到自己实力不如人,由此开始大规模扩军备战,沙俄全国上下也认为斯拉夫民族和条顿民族的战争已经不可避免,必须要打败德国来洗刷自己受过的耻辱,可以说这种仅仅存在于公众里的泛民族主义已经传播到并影响到了各个国家决策层,原先只有爱国老百姓认为战争要来了,现在连政府中主张缓和的鸽派也都在认真考虑战争迫近的问题,从德国奥匈自己本身来说,处境也不是很妙,由于害怕失去奥匈,德国不计成本与后果得去援助奥匈,奥匈拿来了德国援助后,也更加有恃无恐的扩张,尽管事后德国得决策层对此也略有后悔,毕洛夫为此还特意辞职,并对威廉皇帝说道不希望重复波斯尼亚危机。
沙皇尼古拉二世正在阅兵
尾声
然而在接下来的几年中,对英法俄协约的恐惧使得德国无法进行冷静理智的利益考量和战略部署,这种表现也体现在了年塞拉热窝刺杀事件当中,德国几乎是重复了一遍在波斯尼亚危机中的所作所为,只是对手不再退让,最终的结果也走向了另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方向。
华亭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