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塞哥维那

枪火玫瑰记录与欧洲南国波斯尼亚与黑塞

发布时间:2018/7/13 5:03:36   点击数:
—序曲

完全是误打误撞选择了波黑这个国家。为了在朋友面前显现我的博学,出发前我在网络上搜索了她的资料,结果发现越是努力了解,便越是一头雾水。三个主体民族,三种官方语言,三位国家首脑。一战导火索,前南斯拉夫成员,富足的欧洲大陆中与众不同的质朴面孔。我挠头抓耳,愣是摸不清爽,便自顾安慰着:算了,到那就了解了。

-可哪是那么容易去的呢。花了三个月,拜托了许多人,一波三折,终于拿到了波黑的签证。懒散如我,中途自然是想过放弃,但那静谧的古桥,斑驳的建筑群与蔚蓝的河流,却不屈不挠,牵引着我们步向那座神秘莫测的欧洲南国。

第一曲:威廉古堡

在人来人往的萨拉热窝老城区,随处可见披戴头巾的男人女人。跟随着他们的脚步,我来到一座蔚为壮观的清真寺。七八十年代在中国颇为风行的前南斯拉夫老电影《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中,忠诚而勇敢的老钟表匠便是在这风味独特的建筑前牺牲。

虔诚的穆斯林教徒跪拜在他们的圣书《古兰经》前,男人在左,女人在右,纪律森严。他们不厌其烦地重复着祈祷的动作,直到像我这般的看客们都感到疲倦,纷纷离去。

离开清真寺,朝市中心的方向步行少许,我又与另一座宗教建筑邂逅。尖顶上的十字塔,新哥特式建筑风格,八边形的莲花与圣心雕塑—典型的天主教堂外观。与我同行的罗马尼亚姑娘眉开眼笑,评论道:“这才像是欧洲啊。”

与大多欧洲国家的首府不同,萨拉热窝是典型的穆族聚集区。然而在这里,譬如圣心大教堂这般的天主教建筑却随处可见。宗教、民族的冲突与交汇贯穿了波黑的历史,从遥远的拜占庭、奥斯曼帝国时期,到近现代的南斯拉夫、独立时期,这个小巧的国家从来不甘也不曾安宁。穆斯林、天主教、东正教,穆族、克族、塞族,发源于相同的根脉,枝干里流淌着共通的血液,却因为不同的信仰而分离隔阂乃至自相残杀。

在北京的清晨六点,波黑步入新的一天。在这里,每一天,都有新的历史在上演。

第二曲:四季列车

电车,贵为萨拉热窝交通之王,价格实为不菲:无论目的地远近,一律收费1.8马克,折合人民币7.元。

萨拉热窝市区的电车

别看萨拉热窝人口不多,要是赶上了当地上下班的高潮,保准让你体会身在中国的亲切感。拥挤的人群,强行合上的车门,都是熟悉的味道。

也许是天生长得无精打采,在电车上我有过被让座的经历。善良的波黑姐姐关切地询问我是不是病了,我受宠若惊,连连摇头,恨不得当下秀个肱二头肌以示我的强健。

总之,作为游客,在萨拉热窝,乘电车永远是不错的选择。从一贯终的路线,万能的3号车,即便我这般的路痴也能穿梭自如。只有最后一点忠告:把包背在前头。大腹便便的尴尬模样,总好过丢了钱包的欲哭无泪吧。毕竟,萨拉热窝的小偷可是当地最敬业的人群之一。

第三曲:说走就走

来到波黑,就不得不去一座名叫莫斯塔尔的古城。四点半起床,穿过犬吠声此起彼伏的街道,两个半小时的车程,我们终于来到了这座享有盛名的旅游胜地。

喝完咖啡,漫步过生意紧俏的纪念品商铺,迎面而来的是一位赤着上身的男子,用波黑语与一些简单的英语叫嚷着,一面伸出手向游客讨要点小钱。

看到他,带头的土耳其姑娘笑得开心,告诉我们:不错了,这就是莫斯塔尔古桥。

桥下的河水湛蓝如同水晶。它的蓝是浓墨重彩的,不同于天空与海洋的寡淡,像从油画里生生走出来的景色。水波平静,只有一些细小而温和的流动,不紧不慢地诉说着她的生机。

莫斯塔尔古桥

讨要足了表演费,赤身的男人换上专业的泳衣,站上了桥的至高点。在众人兴奋而略带惧意的掌声里,他纵身一跃,我看不分明他落下的痕迹,只听见从河的中心传出的巨大的撞击声。

小镇,咖啡,勇敢的表演者。我想着,莫斯塔尔大概是一座宜室宜家的城市。在和平的年代,她如同桥下柔声细语的河流,平静而安宁。

第四曲:甜甜的

想告诉爸妈:胖了,很多,勿挂念。

这绝对不是我馋嘴,要怪只怪,食物热量实在太高。

波黑同事坚称这里的食物不甜,但面对满超市的巧克力饼干我实在不觉有说服力。牛奶更是便宜,1.5L不过6人民币,足够我饱吃饱喝上两天。

穆族母国土耳其流行的甜食Pie

不过实话实说,这里的传统食物走的的确并非甜腻挂。一种名为Cevape的肉食,以其手指状的鲜嫩牛肉快速征服了我。Burek也是将牛肉放入条状的略带焦味的面粉里,可口诱人。这两种食物是波黑当地人的最爱,也是几乎每一家餐厅的必备招牌,其地位甚至远超中国的沙县小吃。

Cevapecici

说这么多,不过是想为自己解释:在波黑,实在是瘦不下去的。倒不如抱着豁出去的心态,尽情享受这肉香四溢的西方风味吧。

第五曲:夜的第七章

波黑的夜生活大约是欧洲地区最为单调的。想找家脱衣舞吧释放天性寻个乐子—您当真是白日做梦。最狂野的活动也不过是勾肩搭臂跳上一曲拉丁,来只阿拉伯水烟打发空虚寂寞。大多数年轻人都会选择坐在街边的咖啡厅里,来一杯味道浓郁之至的波斯尼亚咖啡,与三五好友没完没了地闲聊。

咖啡是波黑文化重要的一部分。若喝咖啡也算一份工作,那波黑人大概算是世界上最勤劳的员工。餐后、夜里,无时无刻,他们都在歆享着咖啡浓郁的芬芳。

夜晚,车辆在并不宽阔的道路上疾驰。波黑的司机驾驶风格狂野不羁,即便是拐角处也潇洒如往。有趣的是,萨拉热窝的字典里并无酒驾一词。在这座穆斯林占主导的城市,虔诚的人们绝不允许警察用这样粗鲁的方式质疑自己的信仰。他们不沾酒精,不碰猪肉,尽管比较起中西亚的伊斯兰信徒他们更为开阔与世俗化,但他们仍然不曾放弃那些镌刻在他们血液里的信念。

第六曲:止战之殇

年轻的塞尔维亚族男孩与美丽的穆斯林姑娘相爱了。在战火纷飞的九十年代,他们决定逃出没有太阳的萨拉热窝。在一座并不多长的桥上,男孩被狙击手射杀。女孩哭喊着扑向他,被另一枚子弹穿过了胸膛。她倒在离他几十米开外的地方,用手肘与膝盖,一步一步,缓缓,爬向她的爱人。美国记者用相机记录下他们相拥而死的片刻,在漫天的硝烟中,这一幕有一种神话般的悲壮与绝美。

相拥而死的恋人

瓦尔巴尼亚

曾经的波黑富足而平静。在我们舔舐着伤口的80年代,他们举办了冬奥会,人均收入位于世界前列。我曾经问过在萨拉热窝工作的袁老师:“他们那么富裕,为什么要战争呢?”

—这大概是一个极其没有追求的问题。有的人想要特权,也有的人只是想要自由。

年,波黑内战爆发。长达近四年的萨拉热窝围城战役,是现代战争史上历时最为长久的围城战役。在这座被狙击枪手虎视眈眈的死亡之城,无数的人们为了一片白面包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萨拉热窝玫瑰:用血红色的燃料填补炮火留下的疤痕

5年末,战争结束。波黑成为一个独立自由的国家;三位来自不同民族的总统轮班执政,为自己的族民发声;波黑实质上被分割成三个政治实体;穆克塞三族人民共同生活在这一片并不广阔的国土上,却又彼此疏离乃至怀揣着恨意。

我并不知道这是不是当年鼓吹战争的人们所乐见的结果。只是,当我走在波黑的市区,看着遍布着弹孔的建筑,它原本应该是骄傲而完好的模样,如今却千疮百孔—我便又情不自禁想起那座名叫瓦尔巴尼亚的小桥,想起那对相拥而死的恋人。在触碰着对方渐渐冰冷的身体、意识渐渐消退的那一刻,他们大概也在像我一般询问:“为什么?”吧。

尾曲:花海

最后,不过是一个不痛不痒的小小结尾。

从位于山上的家走到电车站,色彩各异的房屋,都会在窗沿门前放上几盆精致灵动的鲜花。早晨,人们用剪刀修剪着她们幼小的枝叶,在尚未睁开眼的初阳与湿漉漉的清澈空气中,迎接崭新的生活。

波黑人家门窗前的花朵

有心的人或许会发现,我始终在拿周杰伦的歌曲作为每一章的题目。不过是作为粉丝的一个小小习惯。然而在文章的最末,我却并不想要再引用他的歌词,而是想用平白直叙的话语来为文章作结。这些话来自一位平凡的波黑女性,她曾经幸福地与家人生活在祥和的村庄里,却在战争中被敌人掳获。等她终于死里逃生,回到她的故土时,她看到的是满地的殷红。

“我想要的只是,

面包,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丈夫在我身旁酣睡,

邻居们笑着同我问候。”

笔落,已是深夜。据说在夜里许愿,总是特别灵验。

那么,我期许所有美好的愿望,都能有成真那一天。

晚安。

感谢袁老师、牛老师对本文的帮助

感谢阿春的陪伴

竺越.9.5

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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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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