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的几年中，我们听到不少中国病人海外求生的故事。

哪怕在医疗资源极为丰富的美国，在面对疾病时，人们也会经常受到价格、技术的困扰，不得不求助于海外的医疗系统。

美国的一些癌症患者不惜冒着被海关抓获的危险，从古巴「走私」一种肺癌疫苗，希望它能延续自己的生命。

正如文中一位病人的儿子说，这就像西部拓荒时代，完全没有规则，在摸索和尝试的阶段。

撰文／SALLYH.JACOBS

编译／王晨

来源／NewNorkTimes

美国和古巴的距离在地理上并不远，从美国佛罗里达州最南端到古巴，只有大约公里宽的大洋。但在政治上，美国对古巴进行了将近50年的贸易禁运。因为遭受美国的经济贸易制裁，古巴难以获得先进的医疗药品，但这也促使古巴不得不依靠自己，建立起自己的生物制药产业。

近几年，越来越多的美国人从古巴悄悄「走私」一样东西：肺癌疫苗。

肺癌目前是在男性和女性当中第二大常见的癌症，据美国癌症协会统计，年约有16万美国人死于肺癌，到目前为止，非小细胞肺癌是最常见的肺癌类型。

马利克夫人看起来不像是一个铤而走险的人。

她78岁，是4个孩子的妈妈，有一头皇冠一般的银发，是一个很讲规则和秩序的产科退休医师。她在为自己的生命抗争。在一年前被诊断为四期非小细胞肺癌后，她用尽了一切可能的治疗方案，并承受了瘙痒和气喘等折磨人的副作用。

在这个夏天，她决定去古巴带回一种在美国尚未通过批准的肺癌疫苗。她出身于一个受过医学训练的家庭，这一点，使得这个决定更加艰难。

「首先，我有一点紧张，」她坐在位于北加州家的起居室里，房间的两侧摆着氧气箱和一桌子的药。「但美国的治疗方案对我没有帮助，所以我决定应该去古巴，我还能有其它选择吗？」

在她用药后不久，她说，她的呼吸不再那么艰难，她也感觉精力恢复了。在她的冰箱里，有一个装满蓝色和橙色小瓶疫苗的盒子。

其它的癌症患者也走着这条看似有点不可思议的路。年，美国和古巴关系开始正常化，12月17日，美古两国突然交换囚犯，同日，美国总统奥巴马与古巴国务委员会主席兼部长会议主席劳尔·卡斯特罗分别发表讲话，宣布将就恢复两国外交关系展开磋商。

古巴自此成为一个旅游胜地，它的未被损害的天然海滩和充满活力的夜生活非常吸引旅游者们。同时，这个国家的生物制药技术也充满生机，它生产一种叫做「Cimavax」的肺癌疫苗，它属于癌症治疗的一个新的治疗方法——免疫疗法，通过激活身体的免疫细胞来抵抗疾病。

Cimavax是一种治疗性疫苗，不能用于预防肺癌，而是通过阻止癌细胞的生长，并阻止癌细胞在病人体内复发。

从年开始，这种疫苗在古巴研发成功，并用于古巴的病人。它找到一种叫做「表皮生产因子」的蛋白——这种蛋白也叫做EGF，这种蛋白能够促使肺癌细胞生长。科学家们一直在研究EGF的通路，它是癌细胞不受控制的增生原因之一：当EGF与细胞表面的受体结合后，就会刺激细胞增生——癌细胞表面的受体数量，是普通细胞的千倍。

为了避免这两者的结合，美国与欧洲的科学家们开发了一系列阻断EGF受体功能的新药。它们其中的一些已经顺利上市，用于治疗乳腺癌、结肠癌与肺癌。

Cimavax能够促使身体的免疫系统制造抗体绑定在EGF上，阻止它促进癌细胞的生长。虽然这种疫苗不能预防肺癌，也不能根治肺癌，但它可以抑制癌细胞生长，将中晚期肺癌转化为一种慢性炎症而加以控制。

古巴已经做了25年的临床研究，并证实有效，批准进入临床使用。这种疫苗也在秘鲁，巴拉圭，哥伦比亚、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亚使用。

古巴的生物技术研究一向出色，除了向世界其它国家出口生物产品外，古巴还向美国等国家转让生物技术。即使美国对古巴实行贸易禁运，但在年7月，美国却特批从古巴引进新型抗体药物尼妥珠单抗（Nimotuzumab），在美进行抗脑神经胶质瘤的临床研究。

同样的事情十年后再次发生，年10月，纽约州长宣布，FDA批准罗斯维尔派克癌症治疗中心开展Cimavax药物的临床实验。

「这标志着古巴革命以来，美国和古巴的研究机构首次被准许一起参与项目。」罗斯维尔派克癌症治疗中心的首席执行官说道。

这个试验在美国需要数年的时间才有可能通过，但美国的癌症病人们等不及了。在过去的几年里，已有数十人偷偷溜到古巴首都哈瓦那，把疫苗装在有冷藏功能的午餐盒里走私进美国，有时甚至没有告诉他们的医生。

随着两国关系的稳定，在癌症患者的在线论坛上谈论Cimavax逐步升温，更多的病人已准备动身去古巴。

「毫无疑问，如果没有这种药，我会死的，」69岁的麦克菲利普说，他居住在威斯康星州的阿普尔顿。他第一次去古巴是在年，此后每年去一次。

值得注意的是，古巴的临床试验只显示了Cimavax的有限效果。在大部分最近的试验中，在化疗后使用这种疫苗的病人比没有使用这种疫苗的病人多活3——5个月。

美国对古巴实行禁运政策，古巴的大部分商品没有许可证的话，不能被进口到美国，包括药品。美国市民现在是被获准前往古巴的，前提是他们的目的在财政部批准的条目里，但寻求医疗治疗并不在获批条目中。

大多数的病人去古巴需要通过一个第三方国家，例如加拿大中转，或者是通过一个叫做「人人」的通识教育类项目。没人对海关关员申报他们从古巴带回的几十瓶被塞进背包和手提箱的Cimavax。

一个美国和海关边境保护局的公共事务部关员说，目前还没有Cimavax药物在美国海关截获的记录，如果这种情况发生，还不知如何处理。

根据FDA的个人进口政策，一些未通过审批的药物也可以被带进美国，前提是在美国没有足够的可供选择的、可使用的药物；或者是在国外开展治疗，可以携带不超过三个月量的药。

此外，财政部近期下发了一个新的许可，美国市民在特殊的情况下，可以进口古巴的药品。但是对Cimavax这种药品来说，这个规章制度很明显地未被检验过。

马利克女士的儿子，诺曼，年6月，带了80瓶癌症疫苗和一套注射器在他的背包里，那时他和他的母亲从古巴飞到洛杉矶。癌症患者通常在洛杉矶的普拉特拉国际健康中心先进行首轮四次的注射——两针在胳膊上，两针在臀部。

这个健康中心主要对在古巴首都哈瓦那的外国医疗游客开放。然后患者在家定期继续注射这种药物长达几个月。在机场，马利克先生在他的申报表上写他携带了药物，但他说，工作人员并没有问这是什么。

「我已经准备好了他们的询问，但却从未发生过，」他说道。

古巴研究人员是在上世纪90年代开展Cimavax这种药物的研究的，研究这种药物的部分原因是古巴的肺癌高发率。

KelvinLee博士，他是罗斯威尔派克癌症中心的免疫学主席，自以来一直与古巴分子免疫学中心的科学家合作。他说，他希望这种疫苗可以用于其他头颈部癌症，并最终达到预防癌症的目的。

从年开始，古巴的病人就可以免费接受这种疫苗的治疗，来自世界各地的多名病人也在通过罗斯威尔派克癌症治疗中心用这种疫苗进行治疗。肺癌和免疫疗法的研究者们被罗斯威尔派克癌症治疗中心的试验吸引了，这项试验将疫苗和一种叫做「免疫检查点抑制剂」的免疫疗法结合起来，驱除病人体内的癌细胞。

但科学家们同样对Cimavax的效果有所保留，部分原因是古巴的试验只在相对少数的病人群体中做过试验。有人担心，疫苗在两国关系变暖的过程中，受到了过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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