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美术报》第38期美术副刊

▲普希金作品

人类文化史上，爱画画的文学家实在是数不胜数，雨果、黑塞、泰戈尔、纪伯伦、普希金……绘画，作为人类寄托心灵的一种手段，与文字相比，传达的是一种婴孩般的直觉。也许，那些大文豪之所以会拿起画笔，是希望将心灵的感动用另一种更直接的方式呈现出来。

事实上，那些文学家的画作，确实在文字之外为我们提供了一条了解他们心灵的路径。这种画面的传达，就像音乐，无需翻译，无需解读，只需匆匆一瞥，就可以窥见某种乍现的灵光。

▲泰戈尔作品

少年时代就爱好涂鸦，但在63岁这一年，泰戈尔在自己诗集《夜曲集》的手稿中，第一次画下了潦草的线条，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前后创作了多幅独具风格的绘画，为自己的才华找到了一个新的出口。

严格地说，泰戈尔并不懂绘画，他没有接受过任何美术训练，更搞不懂透视关系，对造型的把握也谈不上准确。催促他不肯停下手中这只画笔的，是60多年的人生阅历、对艺术的感觉，以及恣肆无羁的想象力。

▲泰戈尔作品

他那些“非专业”的画作，呈现了一个由变形的花草树木鸟兽虫鱼组成的异想世界，那不是对现实世界的反映，而是他对现实的某种解读。人们很难读懂他画的究竟是什么，因为那里面总有太多抽象的成分。也许，正如泰戈尔在自传里所说的，“他是在作画，而不是在写历史”。

值得特别注意的是，一位女子的形象经常出现在他的作品中，这位女子有着柔软的长发、忧郁的眼神。有人猜测那个神秘的女人是他自杀身亡的嫂子。斯人已逝，但那眼神里的落寞温柔，深深留在少年泰戈尔的心中，直到诗人老去，仍然会出现在他的画笔下。

▲泰戈尔作品

与他笔下那些为我们熟知的光明、温暖的诗歌不同，拿起画笔的泰戈尔，是艺术道路上一个忧郁的、孤独的旅者。

年5月，泰戈尔的崇拜者维多利亚·奥坎波为他在巴黎举办了第一个画展。当时谁也没想到，日后这些随手的画作会成为印度不愿放弃的国宝。

年，苏富比拍场上出现12件泰戈尔画作，印度西孟加拉邦首席部长巴德哈德·巴哈亚写信给印度总理辛格道：“印度政府应当立即采取措施，把作品收回。”

▲纪伯伦十字架

纪伯伦的绘画生涯开始于14岁，那时他刚刚随母亲由黎巴嫩移居美国，被波土顿文艺界名人福特·霍林德·戴伊所发掘，开始给书籍画封面，早熟的纪伯伦为成熟美丽的女诗人约瑟芬·布鲁斯顿画像时爱上了她，这很可能是他一生所描绘的唯美女性的起点。

▲纪伯伦的耶稣，玛丽之子

年，在阿拉伯《侨民报》上发表第一批散文诗作一年后，21岁的纪伯伦在波士顿画廊举办了第一个画展。3年后，他进入巴黎艺术学院学习绘画。罗丹十分看好他：“这个阿拉伯青年将成为伟大的艺术家。”此后绘画和写作一直是他创作的两条主线。他的绘画充满神秘主义色彩，妙喻中有哲思。

▲纪伯伦作品

纪伯伦将绘画视为心灵的结晶，视为自己心灵和情感的伊甸园。有人曾想买下他的画，被他拒绝了：“这画我决不卖，……是我的心灵创造了它们。”

纪伯伦的画作有浓重的浪漫主义和象征主义色彩，在阿拉伯画坛独树一帜。在48年的生涯中，他创作了约幅作品，其中的大部分被美国艺术馆和黎巴嫩纪伯伦纪念馆收藏。如他所愿，他的艺术远离了商业。

▲黑塞作品

德国诗人赫伯特·黑塞走上视觉表达之路，是年移居瑞士南部的堤契诺之后的事。他在小说《克林格梭尔的最后夏天》中描述了成为画家的心路：“我在炎炎夏日走过村庄及栗树林，坐在行军椅上，试着以水彩保留那红艳的魔幻。温暖的夏夜，我敞开窗户及大门，坐在克林格梭尔皇宫内，直到深夜，以歌谣的词句来歌颂前所未闻的夏日。我使用文字比画笔熟练。”

自从来到堤契诺，绘画成为黑塞创作中与写作同样重要的形式。与泰戈尔相反，绘画使他克服了内心的部分创痛，也影响了他的文字，使之更绚丽、鲜明、清晰。

▲黑塞蒙塔诺拉的向日葵

尽管是半路出家，黑塞的画艺进步却很快，他迅速掌握了画出事物自然面目的技巧，不久又开始实验粉彩画、油画等，诸般尝试之后，他发现水彩画的随性最能表达他的想法，因而在这条路上深入下去。

一开始，黑塞画风景、建筑和植物就不强求逼真，而是将这些变得抽象、色彩柔和、更具装饰性。一段时期之后，他笔下的色彩变得更明亮、层次更多。“色彩之间，彼此会产生某种音乐。”黑塞说。

▲黑塞作品

黑塞描绘第二故乡堤契诺的水彩画约有幅，这些画作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安全感，黑塞已抵达他的终老之地，找到终身伴侣。经由黑塞的眼睛，我们看到堤契诺的脱俗，虽然那里日后变成了人声鼎沸的旅游区，但黑塞却拥有了独属于自己的宁静。■

（部分资料来源于网络，文字整理：友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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