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黑塞哥维那 >> 地理位置 >> 地理阅读一位女作家化身读者,开始一段神
[为了真正读懂世界名著《哈扎尔辞典》,作家陈丹燕化身执着读者来到小说故乡,开始了一段传奇、神秘的文艺之旅。这段旅行开启了她对巴尔干和小亚细亚一带地区宗教、战争、民族等问题的追溯与思考。]
陈丹燕说,“我想在欧洲细细读完欧洲小说金字塔尖上的两部小说,那是爱尔兰的《尤利西斯》和塞尔维亚的《哈扎尔辞典》。”这两部伟大的小说都诞生在动荡的时局中,《尤利西斯》诞生在爱尔兰独立运动中,《哈扎尔辞典》诞生在南斯拉夫解体的阴影渐渐逼近的岁月里。它们都带着强烈的历史地里的痕迹。其实相比《尤利西斯》,《哈扎尔辞典》在语言的傲慢之余,更多是一种历史的困境。陈丹燕说“如果不是因为一部我深感兴趣的长篇小说,我大约一辈子也不会去这座城市和它代表的巴尔干。我对那里的印象,就只是炮火连天。”作巴尔干火药桶上的开关,巴尔干之钥,贝尔格莱德无论如何不应该是个做梦的地方:
(年代,奥斯曼帝国式微,战败,终于撤出塞尔维亚公国。但奥匈帝国随之而来。
年,为使贝尔格莱德投降,德国空军在此实施的轰炸,那次轰炸将萨瓦河边的国家图书馆炸成一个大洞,里面的塞尔维亚档案悉数尽毁。
年,为赶走德军,英军飞机对贝尔格莱德实施的轰炸。这次轰炸选在了复活节,期间炸
毁了一辆正在行进中的火车,造成的死亡人数甚至超过了德军几年前的轰炸。
年,贝尔格莱德被美军战机轰炸了七十八个夜晚。)
但动乱之地和捕梦之乡,就这样形成了陈丹燕文学地图上让人心驰神往的撞色。
因对小说《哈扎尔辞典》的喜爱,陈丹燕前往作者帕维奇的故乡塞尔维亚,从那里找寻和重获文本里或虚构或真实的时间与空间的痕迹。“在我旅行的地理里它异常遥远,比柏林、巴黎,甚至旧金山都要远得多……通常人们对自己陌生,而且从未想去看一看的地方,都有千里之遥的感觉”人们对于自己陌生,而且从未想去了解的历史,也有同样的感觉。
历史的隔膜带来的是阅读的迷蒙,陈丹燕说“一本在东亚宁静的薄雾中读看,总是好似迷宫般的小说,在塞尔维亚宁静的薄雾中读,就会突然云开雾散……就能在贝尔格莱德特有的气氛里回望塞尔维亚的各种历史谜团,并感受到作者帕维奇对于不同立场带来不同世界观的体会”。但《捕梦之乡》并不是一部轻快的旅行记,而是以书为剑,击碎自己的既定历史观,转身奔向世代饱受战乱之苦的巴尔干土地,回到余温尚存的历史的一部地理阅读笔记。
迎接陈丹燕的是贝尔格莱德凌晨远离战火的宁静,这让准备好面对战火的她无所适从,她在暗夜中坐在莫斯科大饭店楼上客房的宽大窗台上俯瞰楼下的街道,甚至在黎明出门,沿着大坡往下走,路过巴尔干饭店,路过安德里奇先生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写作“波斯尼亚三部曲”的普莱茨伦大街7号,路过年穷困的塞族少年普林西普得到暗杀斐迪南大公夫妇用的手枪和炸弹的金色大白鲸咖啡馆,她甚至隔着玻璃窗,还能看到当年“自由波斯尼亚”读书小组的少年们。陈燕丹用目光捕捉着贝尔格莱德的从暗夜到清晨的每一个剪影,捕捉着塞尔维亚从到的每一个历史片断,终于才能慢慢的走进《哈扎尔辞典》那迷幻的世界。
(书中插页)
第一次世界大战过去一百年了,普林西普的样子永远停在十七岁上。“他羞涩沉默地望着前方,甚至高中都没能毕业,甚至来不及爱上一个姑娘。他被人称为世界上第一个恐怖主义者,也被人称为塞族的英雄。”这个年轻人用一次刺杀结束了欧洲美好时代,但这个谋求南斯拉夫独立和统一的年轻刺客的肖像海报出现在沿途的书店、咖啡馆和杂货铺的橱窗里,成为了这个国家用来纪念这场战争的独特方式。来自于既定历史认知的是非观在塞尔维亚却遭到了颠覆。在贝尔格莱德,回荡的是一种遗世独立但渊源深厚的是非观,而你对此,无从指责。
作为巴尔干之钥,每双强悍的双手都会伸向塞尔维亚,企图将它占为己有。《哈扎尔辞典》的作者帕维奇在一次接受访问时,将自己称作“世界上最遭人恨的民族的最著名的作家”。他说自己生活在一个必须拼命证明自己清白无罪的时代。这个才华横溢的作家数次被提名诺贝尔文学奖,但最终还是因为国家政治的原因,与文学的最高荣誉擦肩而过。而帕维奇只能将自己对历史和现实的含混看法,永远的藏在《哈扎尔辞典》迷宫式的结构和超现实的写法中。陈丹燕手握着《哈扎尔辞典》的时候,听到了藏在超现实主义的文学笔法之后那声叹息——一个青年面对民族历史的叹息。
二十世纪的五十年代到七十年代,那时正是南斯拉夫鼎盛之时,铁托还健在,南斯拉夫作为一个社会主义联盟国家,正昌盛强大,幅员辽阔,是华约成员国里最富庶的,也是最自由的。“革命”的印记铭刻在这个民族回忆的褶皱里,而有着相似民族记忆的陈丹燕,才会在短短几十年后巨大的历史隔膜中,有着可贵的同情与理解,那个在咖啡馆中坚定地接过子弹和枪的少年,那些在中国大使馆被炸之后连夜游行到美国领事馆的上海大学生,仿佛在不同的历史时空带来了似曾相识的触动。
这个静谧宗教与喧嚣炮火交织的异域世界,对历史与现实的思考指引着这位东方作家的旅行,她渴望传达的,不是奇遇,不是对于异域的浮光掠影的痴迷,而是一种审视,一种反思,一个作家对历史和文学最执着的爱与责任。
在贝尔格莱德,有一座大桥,年,市民拖家带口日夜站在贝尔格莱德大桥上,男女老少穿上印着靶心标志的统一T恤,最终在美军的飞机炸毁中救下了这座桥。陈丹燕想象自己身穿一件印有靶心的T恤,赴汤蹈火奔赴在过去与未来之间的微小裂隙之中。也许是希望,在逐渐隐匿,看似不可穿透的历史迷雾中,捕捉些什么,或许那是一个民族,一个时代,未做完的一场梦。
地理阅读一本书,有时也是阅读大地。
读与理解又总是与爱惜联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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